聶淵青:袁夢的丈夫,一個精明能幹的小業主,原本也是一個較傳統的善良人,在商場搏擊中漸漸的迷失自己的本性,在追逐名利的過程中盡嘗自我放縱所帶來的苦果。
於德慧:袁夢的表姐,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是一個法輪功修煉者。
覃可薇:聶淵青工廠裏的一個會計,外表文靜,勤快、能幹、機靈、有心計。來自農村背境家庭,羨慕城裏人的生活,在這個大染缸一樣的社會中,短短的時間就失去了鄉下女應有的單純,在追求繁華虛榮生活中失盡了自己的一切。
袁夢媽媽:一個在生命的苦海中苦苦掙扎多年的女性,受盡傷害也傷透他人。個性倔強、好勝、狡猾、虛偽。其本性善良,但在面臨切身利益問題時卻往往背離良知。
畫面:熱鬧的婚禮場面,不豪華、布置簡單但卻很高雅協調的新房,明星一樣美麗的新娘,英俊瀟洒的新郎,幸福的笑容……
送客後一對新人相偎在一起
袁畫外:94年的秋天,我的生命有了歸宿
聶:「夢兒,今天你真是美極了,我愛你,我發誓要永遠愛你,我會用我的一生好好照料你的。「
袁只是嬌慵的躺在丈夫的懷裏,樣子十分迷人。
畫外(袁):我希望這一刻就是生命的全部,讓這美好的長夜永遠沒有盡頭。今生能這樣神聖的擁有過,即使就此死去,我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畫面:聶在忙於自己工廠的工作,早出晚歸,袁在家裏換漂亮衣服,對著鏡子做各種可愛的動作,擺放鮮花,整個屋裏滿是溫馨爛漫的氣氛。電話鈴聲,袁接電話。
聶:夢兒,我今天還是要晚回來,你不用等我,早點睡吧,聽話啊!
袁撒驕地:反正我都習慣了,有沒有你都無所謂啦!
聶:再敢胡說,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袁:哈,你成天忙得不著家,你還有理啦?
聶理直氣壯地:當然有理了,要不是怕別人說你嫁了個沒本事的老公,我才不這麼沒日沒夜的幹呢。
袁一臉幸福地:那麼說我還真該慶幸找了一個回不了家的丈夫了。
聶:男人沒有事業,女人不會愛的。
袁認真地:淵青,我真的不在意這個,不過我看你很滿足,就很開心了,別太晚了。
畫面:聶走進家,袁獨自趟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還在放著。聶關了電視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旁,跪下來親吻自己的妻子。袁回應著,用手攬住丈夫的脖子。
袁撒嬌地:「整天把我扔在一邊,怎麼能說你最愛的是我?」
聶溫柔地:「傻瓜,把愛成天掛在嘴上的一定是花花公子,我拼命的創業、掙錢,讓你過上安定、舒適的生活那才叫真正的愛。」
袁調皮地:「哈,你就是最狡猾的『花花公子』」。
畫面:聶在陪客戶吃飯,在長途出差的車上顛簸,一臉焦慮地向客戶討要貨款。
聶畫外:白手起家的艱辛,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無法想像的。
臥室裏,聶在床上輾轉難眠。
袁關心地:「淵青,你總這樣吃不好睡不穩的,如果生意實在難做就找點簡單的事做,我真的不在乎你掙多少錢,只要我們相親相愛的在一起就夠了。」
聶略帶無奈地:「夢兒,你不能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的天真,如今這個社會,沒有錢寸步難行,也被別人看不起,我不能讓你受委屈。其實,吃苦受累我都不怕,可就是在社會上做人太難,人心都黑了,不搞歪門邪道的東西,幾乎就是死路一條。行賄、摻假、請客,我一會裝孫子,一回充大款,就是不能堂堂正正地做自己,可不這麼拼下去又能怎麼辦?人在江湖啊!」
袁深情地:「淵青,多虧有你,我才不用去面對這一切,我真的很知足,你能永遠這樣愛我嗎?我能為你做甚麼?」
聶微笑著注視著袁美麗的眼睛:「給我生個兒子吧!」
畫面:聶在不同的地方忙,工廠在變化,聶的派頭在變化,有了自己的汽車,出入聲色場所……袁仍是小家碧玉式的生活方式
畫外(袁):愛的熱情在生活中漸漸的為一種平淡的默契所取代,我們各自在自己的圈子裏轉著,完全靠一種無形的東西所牽引,那就是信任和尊重。
畫面:袁在廚房裏幫媽媽做著家務
母:「夢兒,淵青這樣白天黑夜的忙活,也該有點收穫了吧,他的經濟情況你了解嗎?現在的男人有了錢就在外面亂來的不少,媽是提醒你,得多長個心眼,經濟上你得控制他。」
袁:「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樣的人。」
母:「哎,你從小就太單純,不管怎麼說,媽是為你著想,媽這輩子見得太多了,人要變起來,那就是一夜之間的事,咱們沒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還是得有啊!」
袁:「淵青要是有一天對不起我了,我活著還有甚麼意思,錢能彌補甚麼?」
母:「傻孩子,都甚麼時代了,古語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媽不是巴望你們不好,可現在的人誰不為自己留一手?小妍他們小倆口,開始的時候如膠似漆,可那男的,一翻臉真是黑得下這顆心,啥也不給她,你說她虧不虧呀?要是她當初長個心眼,把錢落下一些,好歹也有個安慰不是。夢兒,媽是過來人,不會害你的,記住媽的話,夫妻之間講話也得留三分,老話說得好,『蓋爛三床被,不識老公味』,靠人不如靠自己,有甚麼也不如自己手裏有錢來得可靠!」
袁:「媽,你別說了,我知道淵清對我是真心的,我最珍視的就是這個。」
(袁母還想接著說甚麼,但袁表情不耐煩地走開了。)
畫面:聶陪袁在商店買首飾、衣服,度假,聶將一疊百元鈔票給袁,袁一臉滿足的笑容。
袁在耍性子;莫名其妙的哭;淵青一臉的倦容和無奈……
畫外(袁):不管怎麼說,媽媽的話在我的心裏發揮著影響力,我知道這種戒心是不對的,而且也很累,可現實社會中無數的世態炎涼,時時刻刻的在提醒我,人都是會變的,人都是會騙人的,人都是自私的。淵青工廠的狀況越好,我的不安越甚,我變得越來越神經質,處處揣度他的言行,時時要他證明自己的忠誠。我不知道,這種源於自我保護的不信任,在真正消噬著我們之間最神聖的一切。一次次愚蠢的行為,使我變得和任何想從男人那交換好處的女人沒有了任何的區別。
畫面:袁家的臥室裏,淵青擁著袁,像哄孩子似地
聶:「夢兒,咱們結婚都快兩年了,該有個孩子了,你說呢?」
袁撒嬌的聲調:「咱別要了吧,現在好多人不都不要嗎?」
聶表情有些嚴肅地:「你看你又來了,總這麼胡說八道的,你到底在想甚麼呢?」
袁一臉無奈地:「淵青,我對人生沒把握,自己都覺得活得不踏實,不知道明天會發生甚麼。我不是不喜歡孩子,我真的很喜歡孩子,可我沒把握,我能保護他不受到傷害嗎?人生真的是太苦了,親眼看自己的孩子受苦,卻又無能為力的父母我看得太多了,我真的覺得自己是承受不了那種煎熬的。」
聶:「夢兒,我總是聽不懂你的這些奇談怪論,我的廠子這不是立起來了嗎?咱們今後的日子只會是越來越好,你這真是在瞎操心,甚麼都有我呢。」
袁楚楚動人的樣子:「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呢?醜了呢?或者你不再愛我了呢?」
聶取笑地:「我就奇怪,我怎麼就從來沒有這麼些個不著邊際的念頭呢?我也會老,也會醜,成天要都想這個,還活不活了?」邊說邊親向自己的妻子。
袁幽幽地:「你當然沒法明白我的感受,將來你要是對不起我們,我就抱著孩子一起跳河去。父母離異的痛苦我是嘗夠了,真是生不如死,我的孩子不能再去嘗……」
臥室的燈滅了。
畫面:聶工廠的辦公室裏,聶正在與前來應聘的覃可薇交談
聶:「這麼說你們家的人都還住在鄉下了。」
覃:「是啊,我們家就我一個出來上學的,不瞞您說,為了畢業後能在城裏找到一份工作,我學習特別的用功,您可以看看我的成績單。」
聶:「我們是一個新辦的小企業,不可能請很多人,所以工作不可能分得那麼細,一個人要擔當的事較雜,工資也趕不上正規公司,不過呢,你會有許多鍛煉的機會。你可以先回去考慮考慮。」
覃連忙說:「聶廠長,我願意到您這來工作,您先試用我一陣看看,行嗎?」
聶略加思索後:「好吧,那你下星期一來吧。」
畫面:袁夢媽媽家,敲門聲,袁開門見是聶,很高興的樣子,用略帶詫異的口氣
問:「喲,今怎麼回來這麼早,真是難得。」
聶伸手摸摸袁的肚子:「你怎麼樣?今天還好吧!」
袁嬌柔的:「挺好的,今天專為我早回來的?」
聶:「以後我都會儘量早點回來的,這回找到一個挺能幹的會計,可真是省了不少心了。小覃真是不錯,交給她的工作做得好,還能幫忙應付個客戶甚麼的,這樣我就可以多一些時間在家了。」
袁媽媽從廚房走出來
聶連忙打招呼:「媽,您好!」
袁母:「淵青啊,這兩年夢兒就像沒出嫁似的,我成天還得給你管著她,她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你不心疼啊,我可心疼,現在她又懷上孩子了,你得多關心她呀。」
聶:「媽,我知道,多虧了您了,我也是對您有依賴的心,不過現在廠子漸漸進入軌道了,我會多些時間陪夢兒的。」
袁:「媽,淵青在外面那麼辛苦也都是為了讓家裏人安心嘛。」
袁母看著淵青:「你看看,就沒見過這麼護著自己老公的女兒,你快坐下歇會吧,一會陪你爸喝兩盅,我給你們做兩好菜。」
畫面:聶和覃陪稅局的人吃飯、下舞廳,包箱裏客人擁著三陪小姐各種醜態百出,聶顯然已是見慣不怪,覃在一旁面紅耳赤之餘也被撩動得春心萌動,不時用含情的目光看著聶,聶藉著酒性也說著一些調笑的語言,並不時觸碰覃的肩、手,覃就勢靠近聶。
袁畫外:兩年的商場生涯,使淵青改變很多,我感到他對於許多過去根本不喜歡的事,從開始的厭惡到漸漸的麻木,進而從習慣到無所謂,他告訴我那裏的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人與人之間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只要有錢甚麼都可以得到,甚麼都可以出賣。
畫面:帶著酒氣的聶開車送覃回家,在她家門口
覃深情地:「聶廠長,我看你不舒服,要不要進去喝點茶醒醒酒。」
覃扶著聶走進自己的家門,鏡頭就此拉遠,窗中透出的燈光滅了
畫外(袁):後來淵青跟我說,這一切就這麼簡單地發生了,他甚至沒有感到有任何道義上的阻擋,那不是源於愛情,而只是慾望,良心上他絲毫沒有背叛我的負罪感。而對可薇他也沒有感到有甚麼必須的責任,因為她是自願和主動的,他覺得那只是源於一種動物式的本能,現在沒幾個人會覺得那是一種墮落和犯罪。
畫面:街市上,體態笨重的袁挽著媽媽的手在逛街,不遠處,聶和覃剛從一小餐館走出來,覃無法掩飾自己對聶的愛戀,緊緊的偎依在聶的身旁,聶略帶警覺的推開覃,兩人騎上摩托車離開。這一切讓不遠處的袁看了個正著,開始她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隨即,她的臉漲紅了,眼裏噴出了怒火,她大踏步地追了上去。一旁的袁母一直在看貨攤上的東西,不知發生了甚麼,等她緩過神來時,只見袁已上了一輛出租車。
袁母大聲地:「夢兒,你怎麼啦,你上那去啊?」
畫面:坐在摩托車後座上的覃緊緊地摟住聶,並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出租車裏,袁的手緊緊地攥著門上的把手,但也還是止不住的微微發抖。她用盡全力地保持著鎮定。
袁:「師傅,請一定跟上前面的摩托車。」
畫外(袁):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我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畫面:摩托車在一個有火車通過的道口停了下來,聶輕輕地推了推覃。出租車隨後也停了下來,袁從車裏跳出來,動作根本不像一個懷孕八個多月的人,隨即瘋了般地衝了過去。
聶正用一種調弄的語氣對覃說:「別這樣,你還要嫁人呢,別人看見不好。」
袁從背後突然抓住了覃的頭髮,另一隻手向其臉上打去,場面亂成一片……
畫外(袁):受了二十年教育的我,在完全失去理智時,和任何一個悍婦沒任何區別,我從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有這樣大的力氣,我只感到憤怒的烈火快要將我熔化了,我必須發洩,但是,當我的指尖挖向她的眼睛時,惻隱之心讓指尖一劃而過。
聶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近乎瘋狂的袁大聲地:「夢兒,你肚裏有孩子。」
袁突然間猛地一怔,停止了掙扎,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慢慢地回過頭,眼睛怔怔地看著聶,夢語般地:「孩子?你……畜生……」隨即昏倒在地。
畫面:救護車、醫生、產房、孩子微弱的哭聲……
病房外,淵清一臉痛苦地獨自怔怔發愣,袁母在姐姐的安慰下淚如泉湧。
袁母:「這孩子自小心高氣傲,敏感早熟,個性太強,偏偏又在感情上認死理,我就怕她在這上出問題,真是怕甚麼來甚麼,你說這可怎麼辦啊?三天了,她一言不發,不吃不喝,我就這一個孩子,她要有個三長兩短的……」(說不下去了)
袁姨母:「嗨,咱都得往開裏想,你別盡知道難受了,多勸勸她,她一時接受不了,過一陣子就會好的,現在的年輕人思想比我們活。」
袁姨母轉身面對著淵青,一臉怒容地:「小聶啊,事到如今,你總得給我們個說法,這人命關天的,你也來個悶聲不響,難道真是喪盡天良了嗎?」
聶滿臉淚水地:「姨媽,都怪我一時糊塗,可我心裏真的是只有夢兒,她的脾氣我知道,她是絕不會原諒我的,是我自己毀了這個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您……」(哽噎得說不下去了)
袁姨母見狀也露出滿臉的無奈:「哎,造孽,真造孽啊!」
轉頭對袁母:「現在啥也別說了,先讓她養好身子是要緊,甚麼都隨她,等她冷靜下來之後。我們再想辦法。」
袁母:「她和德慧從小就無話不談,要不看能不能讓她上德慧那住一陣子,讓她姐給開導開導,也免得在這見到淵青又動了氣。」
姨母:「行啊,正好小徐(德慧的丈夫)去美國進修一年,德慧一人帶個孩子正缺個伴,她那離咱這那麼遠,也好讓夢兒靜靜心。淵青,這事就先這麼辦把,她現在身子弱,也沒心帶孩子,只好勞你媽媽先帶一陣,等她過了這火頭,你們再自己商量著辦吧。」
畫面:XX城市的機場出口,德慧手牽著四歲的兒子迎向剛下飛機的夢兒,滿臉淒苦的袁夢一手一個地攬住他倆,哽噎地:「姐,明明」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
德慧:「我都知道了,都會過去的!」
畫面:聶的家裏,嬰兒的哭聲,聶母在手忙腳亂地給孩子裝奶瓶,聶抱著孩子走來走去的,一臉的疲憊和無奈。
聶母滿懷怨氣地:「不管怎麼說,這孩子是她的親骨肉,都快兩個月了,她就真的狠得下心,都是平時讓你給慣的,這小姐脾氣誰能受得了啊?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
門鈴聲,聶母開了門,覃站在門外,有禮貌地:「伯母你好,我找聶廠長。」
聶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表情複雜地:「哦,請進來。」
覃走進屋,徑直走向聶,
聶詫異地:「你?」
覃自然地:「我來看看有沒有甚麼可幫忙的。」接過哭鬧的嬰兒,熟練地哄了起來,孩子停止了哭鬧。
聶母:「你就是小覃吧,你挺會哄孩子的。」
覃:「伯母,我是鄉下長大的,從小幫媽媽帶弟弟妹妹的,這難不倒我。」
聶母:「哦!好、好,來,孩子給我,他該睡了,哎,這早產的苦命孩子帶起來真辛苦,我家裏老頭沒人照料也是問題,你要能幫忙就太好了。我先去睡了,你們慢慢聊啊!」
畫面:屋裏只剩下聶和覃,聶好像是混身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覃順勢跪在他膝前,拉著他的手,滿臉深情地:「淵青,我是真心愛你的,從見到你的那一刻就愛上你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心裏愛的是她,可我不在乎,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滿足了。」
聶痛苦地:「夢兒死活要跟我離婚,是我對不起她,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覃溫柔地:「可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你就是我的一切。」
畫面:聶母將孩子和鑰匙交給覃,拿著行李準備離開
聶母:「這幾天我留心看了,你對孩子真是用心,對淵青也蠻好的,我放心了。等他們辦完離婚手續,你們就名正言順的結婚吧。我那家裏也實在是離不開,等淵青回來,你告訴他,就說我說的,讓他常帶你和孩子來看我們。」
覃:「哎。」
畫面:覃掩上門,回頭環顧房內,一臉的滿足,一絲勝利的笑容浮上嘴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