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戴眼鏡的和後上來的兩個人輪番讓我勸我媽別煉法輪功了,我說煉不煉是她的事,我無權管她,更何況她煉了功身體好,道德好,為甚麼不煉,他倆又說:「你媽媽這樣煉下去,要是讓你們學校知道了,恐怕你連書都讀不了。」我於是問他們當中一個人做一個好人有甚麼錯?學校知道又怎麼樣,又不是甚麼見不人的事。戴眼鏡的問我知不知道我媽最近愛去哪,和甚麼人接觸,我說我怎麼知道,我平時又不在家,反正我在家時我媽都在,他說:「噢,噢。」還說我的思想不好,得改改。
到我家樓下,我發現樓口還堵著一輛車,見我們來了,上面的人都下來了,有男有女,十人左右,一齊上樓,邊上樓那戴眼鏡的邊問其他人我媽開門沒有之類的話。我開門後,他們進來每個屋搜,大概以為我媽藏起來了,確定沒有後,又到處翻翻看看有沒有甚麼可疑的東西,沒找到甚麼後又問我媽可能去哪兒了,我說不知道,他們找不到又不甘心在六層樓上上下下的,交頭接耳交換看法,忽然一會兒回來問我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忽然一會兒又在樓道間「交流」,如此來去三次,他們決定對整幢樓進行搜查。於是挨家挨戶地敲門,把重點放在四樓,也不知他們怎麼知道我媽和四樓這家在一起。幾分鐘以後,我聽到我媽的聲音,我媽說:「有甚麼事,別擋我,我要回家,你們這麼多人來做甚麼。」戴眼鏡的說:「好久沒見你想找你談談。」「有甚麼好談的,有甚麼好見的,你有甚麼權力限制公民的自由?」媽媽反問他。邊說邊上樓來,他們在四樓那家找到她的,可幾個壯實的男人拉住媽媽的手說:「走走,就只是了解了解你最近的情況。沒別的意思,配合配合嘛。」我媽說:「配合?明擺著告訴你們,我就是不配合你們的邪惡行動。」戴眼鏡的說:「少廢話,跟我們走,不要又像上次一樣要四個人抬著你走,難看得很呢!」媽說:「敢!無法無天!」我和媽媽站在一起,對那些抓住我媽的人說:「放開我媽媽,你們不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嗎?三番五次地從我們面前把她帶走,我外婆都被你們氣死了,你們還想怎麼樣?「說著說著我便哭了起來,那幾個男的順勢往樓下拖我媽媽,戴眼鏡的還對我說:「不關你的事,你讓開。」我說:「她是我媽媽,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四樓的那位姨媽在旁邊問他們:「你們要帶她去哪兒?她又沒犯甚麼事。」戴眼鏡的那個聽了,惡狠狠的對那位姨媽說:「少管閒事!否則你家會有麻煩!」姨媽於是不再言。
這十多個人推推搡搡,把媽媽推上了車,我跟著下樓,戴眼鏡的笑我說:「你跑下來有甚麼用嘛,回去吧,回去吧。」他的笑是一種「勝利」的笑,可媽媽在車上還在高喊:「請大家記住,法輪大法好!」圍觀的人很多,他們的車子就這樣揚長而去。
至今,一個月過去了,我媽媽仍被關在安順市煤勘招待所裏,在那裏,也關著其他功友,而且好像她們互相得不到見面,每天的活動範圍只在一間小小的住房裏,還得被三個人監控著,聽說要關三個月,除非寫甚麼「三書」之類的才被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