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兩年零六個月(按規定三年勞教正常減期六至八個月)我找隊長提出我已期滿,應該放我回家。可隊長找各種歪理搪塞,如:查查,問問,找找,你轉了好幾個地方等等,一直不給我辦理。我知道即使到三年整,我不轉化他們也不會放我。於是我開始每次吃飯只喝一點菜湯。他們見我只打菜湯,就燉肉,由中隊長看著打菜,大家站方隊一排一排打飯。我對大家說:「沒有理可講了,到期都不放我,還跟我算減期──兩年半,按禮拜加起來就是八個月,還不用說年、節假,怎麼算減期!」打飯的叫我:「××,打菜呀!」,我說:「不打菜了,我看著就噁心,有這一個饅頭夠我吃四頓了。」班長追到我宿舍說:「中隊長叫我給你打菜。」說著拿走了我的碗。一會兒打來一碗肉說:「××,行了,隊長一句話都沒說,對你夠意思了,我服了你了。」
確實,二中隊這地方很邪惡,排隊打飯,勞教人員出點聲,吐口唾沫都得被拉出去打一頓,而我說了一堆話,隊長低著頭一聲沒出。我拿起碗對大家說:「過年都沒給大家頓肉,來,不要怕,法不責眾。」我給大家分了。
我對周圍的人說:「我立著出不去,躺著也出去,死也不給他們幹了!」沒幾天,他們來人把我接到五大隊。隊部後院有幾十間破房,關了很多大法弟子。兩個勞教人員看一個大法弟子,都是單獨關著。地上鋪個棉墊,將大法弟子的雙手分別銬在地環上,由著白天蒼蠅晚上蚊子叮,再加上惡警的電棍和手搖電話機電。記得有一次惡警楊澤民(五大隊的大隊長)用大電棍插到我的嘴裏電我,因為沒有怕,那電棍頂在我的牙上,就感覺有一點麻,別的甚麼感覺也沒有。
我一直抱定一個心──命可以丟了,法不能丟!當時的壓力是無法形容的,不轉化簡直就像是死路一條。我心裏想著,「師父,如果我的死對大法有力,那我心甘情願去死。」我對主管迫害法輪功的王隊長說:「轉化那事你們就別想,你就是一刀一刀片了我,我都不會轉化,不信你現在就拿刀試試。」
我心裏又想:「我就不信我師父的弟子非得死了才算闖過去。」想是這樣想,但我不敢奢望自己還能活著走出高陽勞教所!那時經文看得少,對如何證實法,如何否定舊勢力的安排等沒有現在清楚,但堅信師父,堅信大法卻是毫不猶豫的。
負責看我的兩個勞教人員勸我:「吃飯吧!這電棍、電話的你頂不過去呀!他們準備沒轉化的各個都得過關。」我說:「它關我一輩子我也不吃、不喝、不轉化,不就是電嘛,我就是不怕它,我寧願前進一步死,決不後退半步生!」我心裏明白,只要太陽在轉,我就得前進。
不過「不怕」可不只是嘴上說的,我知道,只有做到平心靜氣,那才是真的不怕。雖然隊長說:「××總是微笑過招。」 (在他們迫害我時,我是笑對一切)但我的心還是不那麼平靜。
一天晚上我的心真的平靜下來了,就感到沒有一點壓力,對他們的迫害沒有一點怕的感覺,當時的心情特別好。第二天早上我感覺胸悶,就對看我的勞教人員說:「我有點上不來氣。」他說:「正好大夫過來了。」大夫說:「馬上送他去作心電圖。」做完心電圖,大夫直眼看著我問:「××,你有心臟病?」我說:「沒有。」他說:「你現在好點了嗎?」我說:「好多了。」大夫說:「唉!四十歲的人了,你要好好休息呀!」我知道大夫可能檢查出我有心臟病,但這只是表面現象,真正的原因是我沒有了怕心,師父也就不允許他們再迫害我了。我感到一切全都變了,等待我的就是回家。果然,沒過幾天,他們就安排我回家了。
以上是我在高陽勞教所的最後一個片段,我悟到,我們是主佛的弟子,當我們真的放下生死的時候,邪惡就會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