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經典《尚書》上記載:「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尚書•堯典》),大意是堯能夠發揚才智道德,用此來親善同族的人;同族既已和睦了,再辨明(部落聯盟)百官的優劣;百官的優劣辨明了,又努力團結各諸侯國。
《尚書•堯典》描述的是堯、舜時期天下太平的景象。那時候,上下和睦,百姓安居樂業,所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儒家的理想社會。而這一社會的形成,有賴於「和」。家族和、百官和、萬邦和,天下太平。而要人和,就要求人人都自覺遵守共同的社會準則、社會道德。古人主張「剋明俊德」,也就是強調要以才智和道德服人。
《周易•繫辭上》說:「二人同心,其利斷金」,意思是二人同心協力,其銳利程度可以截斷金屬。這句話的後一句是「同心之言,其臭(氣味)如蘭」,我們平時說的「義結金蘭」就是出自這裏。崔鴻在《三十國春秋•西秦錄》中也講出了「單者易折,眾則難摧」的道理。
從前匈奴王的兒子們鬧分裂,匈奴王就把他們召集起來,給他們每個人一支箭,讓他們從中折斷。每個王子都很輕易的做到了。匈奴王又給每個兒子一束箭,讓他們折斷,結果誰都做不到。匈奴王告訴他們,現在你們兄弟不和,每個人就像一支箭,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如果你們兄弟團結,則如一束箭,沒有人能夠戰勝你們,這就是「和」的力量。
孔子說:「禮之用,和為貴」(《論語•學而》),即禮的作用,以「和」為最高境界。各種社會規範的制定,都應促進人與人以及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但孔子認為,「和」不是無原則的。他說:「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論語•子路》),孔子提出了君子與小人在人際交往原則上的不同。君子有自己的主張,同時又能寬厚待人,與人做到和睦相處,這就是「和而不同」;小人容易受到別人影響,人云亦云,阿諛奉承,但是一旦有了利害衝突,就不能與人融洽相處了,這就是「同而不和」。
孔子還說:「君子和而不流」(《禮記•中庸》),大意是君子對待別人寬和但不盲從。古人把有較高品德修養的人稱為君子,對君子給予很大的尊敬,但也有相應的要求。君子品行和善,看似溫順,然而內心剛毅。君子雖然謙和,卻有自己的信念,所以不會隨波逐流。
談到「和」,人們很容易想到孟子的話:「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孟子•公孫醜下》),這是孟子談論戰爭時說的話。所謂「人和」,就是人心所向,內部團結。孟子還談到「與民同樂」的上下和諧的為政理念,他說:「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孟子•梁惠王下》)。聖明的君主總是與民眾同甘共苦,心中裝著天下百姓,這樣才會受到民眾的擁戴。
對於人際交往中如何做到和氣、和睦,古人也留下許多精闢之語。「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莊子•山木》),君子的交情雖淡,但長久親切;小人的交情雖甜,但很容易斷絕。可見,在古人看來,君子之交是不帶有任何功利色彩的,就像水一樣清澈透明。
孔子說:「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論語•顏淵》)。對於別人的好事,要極力支持和讚譽;對於別人的壞事,不要幸災樂禍甚至落井下石。要寬厚待人,與人為善。春秋時的管仲和鮑叔牙是好友,二人共同經商。管仲曾多分財物給自己,鮑叔牙從不計較,知道他這樣做是因為家庭貧困。打仗時管仲當過逃兵,鮑叔牙也不取笑他,知道他這樣做是因為有高堂老母需要贍養。管仲為此深受感動,對人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 鮑叔牙的寬厚大度使得管鮑之交成為千古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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