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從小就有一顆善良的心。她奶奶住的樓下有一個比她大幾歲的腦癱兒,每天都是髒兮兮的,大人、小孩都討厭他,欺負他。可是每當女兒從幼兒園回奶奶家遇到他,都要親熱的叫他一聲:「小哥哥!」無論她手上拿著甚麼東西,都要送給他。
女兒天生聰慧,甚麼東西一學就會。對名、利很淡泊,在學校、在市裏拿過好多獎,但從來不會炫耀,往往都是她的同學告訴我們才知道,問她:得了獎為何不講?她總是說:有甚麼好講的。她也從不與人爭吵。
女兒九歲時從二樓跌落下去腦部受傷,初中時出現了「外傷性癲癇類頭疼」,每次疼的都要撞牆。根據病情診斷和醫生囑咐:必須終身服用控制病情發展的藥,精神上儘量不給她壓力,少做運動和體力勞動。因此在家裏甚麼都不讓她做,甚麼都順她的意,在學校也不參加勞動,不上體育課。
修煉大法後,女兒的頭再沒有疼過,也不用服藥了。女兒的簡單和單純表現出她的執著心較少,所以心性提高也很快。身體有甚麼「病業」表現,怎麼難過她都不講,守住自己的心性。有一次在親戚家裏,她發高熱,親戚要給她拿退燒藥,她說:我是消業,不用。第二天,她的燒退了。親戚懸著的心放下了,說:你們這功太厲害了。
二零零一年四月的一天,我和丈夫與當地的法輪功學員要到省委上訪,講明法輪功的真相。臨走時,我對女兒說:「歷史上的仁人志士為堅持真理,不惜犧牲生命。我們是為師父的清白和法輪功的真相去告訴政府,大不了就是拘留、勞教、判刑(那時還不懂得否定迫害)。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說著說著我流淚了,女兒卻平靜的說:「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會管好自己的,你們不要擔心我!」那時,我都覺的自己太糟糕,沒有女兒那麼坦蕩。
到省委上訪的當天,我們就被綁架關進了看守所,有傳聞說要把我和丈夫送勞教。我還是放心不下女兒,想著她。就在快滿一個月的前兩天接到女兒寄來的信,信中說:「媽媽,這一回,你一定會放下很多東西,包括我。你不要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把女兒的信給同監室的人看,我說:「這一下,我更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甚麼勞教、勞改我也不怕了!」最後,我和丈夫被非法關押了一個月回家了。
為了抵制「洗腦班」,我和丈夫離家出走。警察老是去騷擾女兒詢問我們的去向,並威脅女兒的領導:這樣的人(修煉法輪功)你們也敢要?!女兒也被迫離家出走了。在流離失所的日子裏,在師父的加持下,對電腦、打印機略懂一點的女兒邊做邊學邊琢磨,克服了許多困難,開始做真相資料。
二零零一年八月,我們一家三口被綁架關進了看守所,一般像女兒這樣的小姑娘,一進看守所都要哭好幾天,根本吃不下裏邊的飯菜。女兒從小都受爺爺、奶奶的寵愛,我擔心嬌生慣養的女兒吃不了牢獄之苦:每天中午的那碗只有醬油顏色的掛麵她能吃得下去嗎?還有那個像豬食一樣的飯菜,在家裏她都那麼挑嘴。每天繁重的奴工活,她能幹得了嗎,做的完嗎?一天,管女兒的警察問我:「你想你的女兒嗎?」我說:「想,自己的女兒怎麼不想呢!」警察說:「你放心,她好得很!有一天吃飯的時候我進監所看到她打了滿滿一碗飯菜,我才跟別人講了一會話,轉身一看,她已經吃完了。我問她:吃的太快了,能適應嗎?她說:沒事,能適應。你女兒做生產還是快手呢。」
看守所重新裝修監室,從樓下搬樓上,在樓道上我們娘倆相遇了,我問女兒:「還好嗎?」女兒說:「媽媽,他們讓我填了一張表,可能要送勞教。」我的心「咯登」一下:他們連女兒也不放過,小小年紀都要送去勞教,真是太殘忍,太邪惡了。可是看到女兒卻是無所謂的樣子,我的心也就放下了。
我們娘倆被非法勞教那天,女兒跟我說:警察讓她填表時說:「小姑娘,你好好想一想,只要說聲『不煉了』就可以回家了。」女兒看了公安一眼,拿起筆來,毫不猶豫的寫上「堅修大法到底!」幾個字。我打心裏為女兒驕傲!看著女兒齊腰長的辮子,我對女兒說:「聽說在勞教所不准留長髮,一律剪短髮。」她說:「剪就剪。」唉!女兒一點都不動心,我卻為她的長髮可惜。那是她九歲時,我離家外出學習怕她自己不會梳頭,給她剪了短髮,可她自己卻說:「我一定要學會梳頭、編辮子,不留短髮。」已經十多年了。
到勞教所的當天,我們娘倆就分開了,不在一個中隊。第二天早上吃早點時在飯堂遇見女兒和她的「包夾」(專門看守女兒的勞教人員),我問女兒:「是不是把你分在大田組(勞教所最苦、最累的活)?」女兒說:「是啊!」我說:「怎麼樣?」女兒說:「不怎麼樣!沒事的。」
看著女兒那麼淡定,我努力控制住要流下的淚水抬頭往天花板上看。等女兒走過去了,我才低下頭來擦了一下眼睛。一旁的「包夾」問我:「阿姨,你是不是很難過?」我說:「不是難過,是感動!」
幾天後的一天下午收工吃晚飯時,女兒老遠就喊我:「媽媽!媽媽!」我一看,她赤著腳,褲腿捲到膝蓋上,兩隻手拎著鞋子,連蹦帶跳跑到我跟前說:「今天我們去挖地了!」女兒把鞋子往地上一丟,雙手伸開給我看:啊!手心都起血泡了!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強作鎮靜:「唉呀!我得去找雙手套給你!」
有一天,我到衛生間洗漱時看到女兒在洗澡,我上前說:「媽媽給你搓一下背!」女兒高興的把毛巾遞給我,我接過毛巾一看,粘粘的,都那麼滑膩,「唉,你這毛巾怎麼不搓一搓?」女兒說:「媽媽,我的手握鋤頭挖地都沒勁了,毛巾都擰不動。」「哦!媽媽給你搓搓。」一用勁,毛巾就爛了。我佯裝沒事的樣子:「回頭重新買一條毛巾。」
我給弟媳寫信說:「我都不認識我女兒了,我是她的母親,從小看著她長大,想不到她那麼堅強,那麼能吃苦,那麼無所謂,是甚麼力量讓她能這樣,我十分清楚。」她已經是一個全新的生命了。
大約過了半年的時間,勞教所看轉化不了我們,就讓警察分別通知我們:不轉化的(法輪功學員)在勞教所一天就要加半天的勞教期。說完,警察拍拍女兒的肩膀說:「某某,你要堅強啊!」女兒說:「別說半天,加十天我也不怕!」女兒一年勞教期滿時,同修們約定:如果到時候勞教所不放女兒,就集體抗工、絕食,最後勞教所還是按時釋放了女兒。
女兒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二百多公里外的勞教所看望她父親。勞教所的警察要她填寫一份答卷,女兒一看,都是污衊誹謗大法的內容,不屑一顧的說:「我不做!」警察說:「不做?不做還想看人?」女兒說:「不看就不看。」說著轉身就走。
十多年過去了,女兒的這段經歷仍清晰的記憶在我的腦海裏,是大法熔煉了女兒,為女兒今後的修煉歷程打下了基礎。在正法修煉就要結束的最後時刻,我們更要走好最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