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役中提高心性
剛進看守所,我被關到流動監室,一個三、四十平米的號子關著二十多人,晚上睡覺人擠著人,都得側著身子睡,上趟廁所回來往往自己睡覺的位置就沒了。
人多地方小,而且女子中隊管理規定比男號子多的多,大家都說女號子不好呆,如一天要擦十遍地:早上打完鋪擦一遍,吃完早飯擦兩遍,午睡之前擦兩遍,午睡之後擦兩遍,吃完晚飯擦一遍,晚上睡前擦兩遍。這裏不僅對地面衛生的要求十分嚴格,不能有食物殘渣,連頭髮也不能有,光抹布都分成好多種:擦門窗的,擦遞飯口的(監室門上的一個方孔,垃圾和飯菜都從這個方孔進出)、擦飯口地的(監室門上遞飯口下方的地)、擦監室地的、擦鋪的,擦廁所的。大家輪流值日,如果當值的人拿錯了抹布,就不能用了,還得被罰買抹布。在這裏,一切資源都顯得異常珍貴。
號子裏負責安排值日的是個中年女人,都叫她老白,四十多歲。我剛進去時,當然不清楚幹甚麼活用哪塊抹布,所以我幹活一切都聽老白的。結果我值日的第一天就在她的指揮下把抹布用錯了。於是二鋪(號子裏的二把手)罰我買抹布。這時我人心就起來了,心想:我剛來第一天值日,啥都不知道,明明是老白叫我用這塊布子擦地的,是她弄錯了,為甚麼要罰我?但這時我腦海中想到師父的法:「在各種心性的干擾中,你在吃虧;你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中,魔煉你的意志,提高你的心性」(《轉法輪》)是啊,現在不就是到了我提高心性的時候了嗎?於是我甚麼都沒說,默默承受下來。老白心裏知道是她告訴我錯了,感覺不好意思,後來跟二鋪說:「她第一天值日,先別罰了。」
老白在號子裏是公認的「事兒多」,而且慣於看人下菜碟,不知為甚麼,尤其對我,她更是刻薄。比如經常剛擦完地,就有誰的頭髮掉地上,如果是監室裏老資歷的人值日,她就要求誰掉頭髮誰揀,還說要珍惜別人勞動成果;若是輪到我值日,她就讓我從新擦地。有人打抱不平,告訴老白,這頭髮是某某掉的,老白還跟那人擠眉弄眼的說:「沒事,就讓她擦吧。」很明顯她就是針對我的。
再比如值日生每天需要用掃帚刷馬桶,別人刷幾下意思意思就行,她從來不管,但輪到我,就得刷三十下,她站在旁邊數著,少一下也不行。按這裏規定,每次擦地還得把全監室人的拖鞋底都擦一遍,二十多雙拖鞋要靠東牆頭朝西擺放,還得從南到北按從小到大排列,別人值日,差不多大小的拖鞋隨便擺都沒啥事,輪到我值日就被老白不斷挑毛病:這雙大點的靠前了,那雙小的靠後了……而且老白唯獨要求我必須要面向她坐的位置幹活。後來我才明白這是為了便於她能監督我。有一天,我忘了要朝向她擦地,她一怒之下竟然當眾宣布要罰我擦十天地。我雖然當時心裏不太舒服,但馬上想到自己是修煉人,沒有與她爭辯,默默承受下來。後來連別的人都看不過去了,好幾個人跑去跟她說對我的處罰不合理。可能她也覺的自己挺無理的,竟破天荒的主動取消了處罰。我知道是在這件事情上,我提高上來了,我的心一變,環境就變了。
類似的事情很多。我在外面自己開公司,從來都是我管員工,哪受過這種委屈?有好幾次我幾乎忍不住要和她理論一番。每到這時,我都想起師父的法:「忍是提高心性的關鍵。」(《精進要旨》〈何為忍〉)就這樣我無聲的承受下來。但我心裏還沒有徹底放下,就盼著她早點下監,離開這裏。有一次,她都填好了下監申請表,結果陰差陽錯卻沒走成,我空歡喜一場。向內找,我知道是自己這顆心還沒完全放下,我心裏隱隱的還有一顆不平的心。就這樣我不再糾結她對我嚴苛、變態的折磨了,我的心放下後,她對我反而不再刻薄了。而且沒過多久她就下監離開了。
老白走後,同監室的人都說我太能忍了,換了別人,早跟老白幹起來了。我跟她們講,其實修煉之前,我是個脾氣非常暴躁的人,點火就著,是真、善、忍的法理讓我學會了寬容、忍讓。從此,我的為人得到同監室的人的稱道。她們中很多人由此對大法產生興趣,還跟我一起背師父的《洪吟》。有好幾個人疾病纏身,聽我勸告後,她們每天念九字真言「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她們的病也得到很大程度的緩解,還有人完全康復了,在看守所裏見證了大法的超常和神跡。
講真相被惡告後 以德報怨
看守所的流動監室,往往關的人最多,人多事情就更多,再加上女人天性心眼小,往往芝麻大的事兒也會引起矛盾。我剛進去的時候沒有拖鞋,按所謂規矩,新來的人必須洗澡,號長就讓我先穿趙姨的拖鞋去洗。我洗完就把拖鞋放回原處了,沒想到趙姨後來發現她的拖鞋裏有水,就不依不饒地罵開了,我趕緊給她賠不是,還借了別人手紙給她擦拖鞋,但她反而越罵越兇。號長看不下去了,狠狠懟了她兩句:「別吵吵了!多大點兒事啊?誰不都從新人過來的,嚷嚷啥?」趙姨聽號長這麼說了,這才不再吱聲。但仇恨的種子就此埋下。
和監室的人相處比較熟以後,我就開始給她們講大法真相,看到越來越多身邊的眾生能接受真相,對大法認可,我從心底高興。但忽然有一天,號子裏有兩個人都告訴我,讓我快別講真相了,趙姨在號長那舉報了我,這事兒要整到隊長那就麻煩了。中共對大法弟子的殘酷迫害,大家就算沒見過也有耳聞,在看守所獄警眼皮子底下講真相,一旦被發現,被嚴管、被關小號、甚至給上穿心鐐迫害那是極有可能的。
考驗來了。但我知道,大法弟子講真相救度眾生做的是最正的事,絕不能被表面的因素嚇倒。於是我開始發正念,清除另外空間一切干擾我救人的邪惡生命與因素。講真相也沒有中斷。同時我心裏也發了一個願:我是來救人的,絕不能因為常人的矛盾把趙姨推到大法的對立面,希望師父給我一個能圓容的機會。
有一天,趙姨又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跟別人大吵一架,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幾句話就戳到了她的痛處,最後她坐在鋪邊上嗚嗚大聲哭起來,哭個沒完,把號長也整煩了,又臭罵她一頓。本來平日裏大家都很看不上她小肚雞腸的性格,現在號長也不給她好臉色看,就更沒人同情她了,都在旁邊看笑話。趙姨自從進來後,沒任何親人管過她,自然也沒人給她存錢,在這裏又感受不到甚麼溫暖,一時想不開,邊哭邊說自己不想活了。我見此情景,主動到趙姨身邊,拉著她的手,耐心的安慰她。監室的人都愣住了,誰都想不到我剛被趙姨舉報了還能這樣善待她。趙姨很感動,從此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大法賜予我寬容的處事方式也得到了大家廣泛認可,從此我在號子裏講真相再沒被舉報過。
被穿心鐐酷刑折磨的九天
按照看守所規定,所有在押人員必須背監規。但我心中堅定一個信念:所有舊勢力安排的一切我都不能承認,監規是給犯人背的,大法弟子是無罪的,那不是我應該背的。
我不僅不背監規,還每天在監室裏煉功,於是二鋪的人就到獄警隊長那舉報我,接著我被戴上穿心鐐。所謂穿心鐐,一般都是給重刑犯戴,就是用手銬將人雙手銬住,用腳鐐卡住兩腳,再用一根長約十公分的鐵鏈把手銬與腳鐐連在一起,戴著它的人不能站立,走路只能蜷著身子很慢的挪動,想上廁所都得需要人幫助脫、穿褲子。身體上承受折磨自不必說,人的尊嚴也會被這種酷刑踐踏的支離破碎。
我剛被戴上刑具,回來正好趕上在押人員在風場放風,我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就在風場大聲喊出大法真相,從天安門自焚偽案,到藏字石,再到古羅馬迫害基督教在四次大瘟疫中滅亡……我用盡渾身力氣,聲音響徹雲霄,把所有能想到的真相內容都喊了出來,足足喊了半個小時。過程中,隊長讓人用抹布把我的嘴堵住,還說:「再喊就別給她水喝。」我絲毫沒有退縮,堅持把真相從頭到尾講出來。之前在監室裏講真相還要注意安全,逐一去講,當時我想:我鐵鏈都戴上了,還有甚麼可怕的?只有邪惡才畏懼真相。作為大法弟子,講清真相是我必須做的!樓下就是看守所的男號子,我聽到樓下有男的開玩笑似的對我喊:「喊累了吧?歇歇吧!」
後來我才知道,我這一喊,在整個看守所出了名,之後有別的監室調過來的人跟我說:「我們屋的人都說你喊的太有道理了!」我們監室的人出去開庭,遇到男號子的人,也打聽我的情況,還說:「那個法輪功,嘴皮子太厲害了!」後來所長為此找我談話,我藉機跟所長講了大法真相,所長耐心的聽完,還跟我說:「其實能看得出來,你是個挺善良、挺講理的人。」我想,能讓這些有緣人聽聞大法真相,我受這些苦也值了。
在我上穿心鐐的第七天,隊長要我寫檢討書。同監室的人都勸我:把握好機會,認個錯,趕緊把鏈子摘了吧,這多遭罪啊!我不為所動,堅信只有給隊長講清真相才能堂堂正正在法上過關。於是我寫了我們一家人修煉以後身心如何受益,大法如何使我們道德提升,足足寫了六頁。同監室的人看了都說,我這麼寫肯定不行,還問我想不想摘鏈子了。我堅持把我寫的內容交了上去。到第九天時,隊長找我過去談話,態度一下溫和起來,說:「人心都是肉長的,看了你寫的你們家學法輪功受益的經歷,我們不是不感動。」說著就給我把鏈子摘了下來,還給我揉了揉被手銬勒紅的手腕。我知道她看明白了我寫的內容,從那以後,她對我的態度徹底轉變了。
嚴管風波
解開穿心鐐以後,同監室的人漸漸的都了解我了,就是只要不觸碰到我的信仰底線,生活上的事情我都不會計較,很好說話。漸漸的,我把監室裏的環境也開創出來了,再沒人難為我了。
可好景不長,由於我們監室的一個基督徒在開庭時,身上被搜出一封給她丈夫的信,信裏提到她在號子裏帶兩個同監室的人信基督教。這件事驚動了看守所領導,給這件事定性為「傳播邪教」。隊長大發雷霆,決定對我們號子嚴管十五天,基督徒被罰站三十天,除了吃飯、睡覺都是站著。當時是夏天,所有人不能洗衣服、不能洗澡,全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板上靜坐。這下基督徒一下成了眾矢之地,大家怨聲載道,有的對她破口大罵,還有的對她用冷暴力,除了我,沒一個人給她好臉色。基督徒一下變的異常憔悴,本來瘦弱的身體那段日子更顯得形銷骨立的。我想大法弟子不能和常人一樣,對任何人都要善,於是我主動幫她站中午班,讓她中午能休息。基督徒很感動,因為這件事,她也看清了中共的邪惡和大法的美好。
按理說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但按隊長要求,號長必須寫一份「不傳播任何宗教信仰」的「保證書」,還得號子裏所有人簽字。我一看,舊勢力太狡猾了,之前邪惡動用各種手段讓我寫「保證書」我都沒簽,現在卻用一個表面看似與我無關的方式要把我拖下水,這個字我絕不能簽!
得知我不簽字,大家都急了,好多人勸我:「你看看你,剛摘了鏈子,沒過幾天舒坦日子,咋又開始折騰了呢?這事和你又沒關係,就簽個字,怕啥?你不簽字,讓大家跟你一起挨罰啊?」我能體諒大家的擔心,就跟她們講:「沒事,你們跟隊長實話實說,要罰就罰我一個人,絕對不會牽連大家的。」號長一看,也沒辦法,就把這份缺我一個簽名的「保證書」交給隊長了,沒想到隊長聽到只有我沒簽字時,只淡淡的說了句:「哦,沒簽就沒簽吧,反正領導也不一定看。」就這樣我又一次過了關。
結語
以上是我修煉過程中的一些經歷。我悟到,看守所其實是一個很複雜的修煉環境,在這巴掌大的地方,人與人之間密集接觸,矛盾會來得很頻繁,也很突然,雖然事情都不大,比如誰睡覺多佔了別人一點鋪位、誰值日偷懶少幹活了、誰交接班時候多磨蹭一會兒等,但卻時時事事都能體現出對修煉人心性的考驗。
雖然現在回頭想想那段日子早已是雲淡風輕,但當時如果沒有大法賜予的力量,我無法從那麼艱難的環境中走出來。弟子無比感恩師父!
(責任編輯:文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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