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靠著牆有一個孤獨的男人沒有念書。他是北方人,高個兒,臉上有麻點兒。新的成員進屋之後,他都要緊張地看看他們,好像要記住他們的面容。兩年前,他參加了香港的法輪功,但他和其他法輪功成員幾乎在每一個方面都不一樣。此團體的一些人無論男士還是女士,都已經蹲過監獄或受過酷刑。所有成員都願意談談自己的情況,但他從來不說。最近一些修煉者看到他進入駐香港的中央政府辦事處。其他人擔心地看到他去法輪功弟子聚會的地方遛噠,直至聚會結束。一名法輪功弟子那天晚上說,「我們相信他是個特務。」
(圖片註﹕自全世界廿一個國家、三千多位的法輪功學員12月24日齊聚台北中正紀念堂,為在中國大陸因修練法輪功而遭受打壓、迫害的學員們和平請願。遊行的隊伍沒有吶喊、沒有抗爭,法輪功學員持著標語、向路人散發傳單,希望有更多人認識法輪功,共同聲援大陸學員。)
中國政府正在全力摧毀法輪功這種集佛、道思想和中國傳統道德為一體的迅速增長的精神運動。此團體稱其在大陸有七千萬成員,在世界其它地方有三千萬成員。北京把法輪功稱為「X教」,並加強鎮壓。據法輪功稱,北京過去兩年來已經殺害了一百多法輪功弟子,還把幾萬名法輪功弟子投入監獄或者精神病院。
儘管政府不承認這個數字,但承認與法輪功的一場「意志之戰」正在快速延燒。最明顯的事例是上個星期五名被認為是法輪功弟子的人在天安門廣場自焚,但是此團體爭論說他們不會在天安門廣場自焚。其中一名示威者死亡,其他四人都在醫院。根據香港的消息來源,中國強硬派領導人把法輪功看作對中國的最大威脅,其嚴重程度超過台灣、西藏和新疆的獨立活動。
由於雙方都沒有讓步,鬥爭擴散到亞洲其它地方。法輪功正在台灣、香港、澳門和新加坡等地舉行宣傳活動,兩個星期前在香港舉行大型集會。北京則大力反對,對那些在中國有大量投資的地方的政府施加壓力,要這些政府不要為法輪功提供庇護場所。
法輪功問題也可能成為布什政府同北京關係中的熱點之一。上個星期,新任國務卿鮑威爾在第一次會見中國大使時就提出法輪功問題,呼籲釋放被關押在中國監獄和勞改營的法輪功弟子。一位國務院發言人說,「國務卿傳達的消息是容忍和法治。」某些中國觀察家說,隨著衝突升級,就像1989年處理學生抗議事件一樣,共產黨領導人在如何處理法輪功的問題上發生分歧。香港消息來源說,江澤民害怕法輪功是因為共產黨內部也有人修煉法輪功。香港人權信息中心主任盧四清斷言,一些共產黨官員對江的兇猛鎮壓非常不安。「法輪功顯示出不懼怕死亡和任何事情,」他說,「這令共產黨感到懼怕。」
在大陸之外,法輪功找到其希望獲得的集會和言論自由。此團體正利用這些自由,呼籲大陸結束迫害。在台灣和香港,數千人舉行集會,遊行、燭光晚會和經驗交流會。
追隨者們舉著被中國當局虐殺的成員們的照片。「這就是他們如何毒打我們的修煉者,」最近移民到澳洲的41歲的張梅說,本月早些時候她參加了香港法會。她舉著一位腿部被毒打至紅腫的中年修煉者的照片。站在北京駐香港辦事處的前面,來自12個國家的法輪功成員高高舉起一個譴責中國虐殺修煉者的大型橫幅。法輪功香港發言人索菲﹒肖說,「我們的大陸兄弟姐妹是遭罪的身體。我們是替他們呼籲的嘴。」
盧說,香港是為大陸遭迫害的同修伸張正義的最佳地點。對他們來說,這個前英國殖民地的獨立司法系統和自治政府看來為法輪功提供了保護。事實上,十多位大陸法輪功學員甚至冒險前往香港,向世人揭發中共迫害法輪功的真相。
「現在廣州有兩千萬名民眾可以收看香港的電視節目,」盧說,「他們一定想知道為甚麼一水相隔的香港學員可以毫無拘束的煉法輪大法?未來的影響將是巨大的。」
也許,香港政府正在受到北京的強大壓力,讓他們阻止此團體在香港建立穩固的基礎。據報導,當民主黨議員正準備公開稱許香港行政特區首長董建華允許法輪功集會時,據現場目擊者說,董建華緊握拳頭拍桌怒言。
北京在此地區的其它地方也擼起了胳膊。上個月,在江到澳門參加慶祝澳門回歸一週年活動時,澳門遣返了40名前來抗議的法輪功成員,抗議者們譴責澳門違背其自治原則,從北京獲取揭示他們身份的情報。新加坡,一個長期與中國有商業利益的國家,也面臨嚴重的困境。元旦除夕,100名法輪功成員在新加坡抗議,譴責中國對修煉者的迫害。警察逮捕了14名抗議者,包括12名中國海外居民。但是法院尚未指控。
而有一萬名以上的法輪功學員的台灣,可能很快成為大陸以外的海外中心。去年12月台灣舉行三千多人的遊行,他們站在中正紀念堂前面,身穿黃色服裝,組成了代表此團體基本原則的三個大字:「真、善、忍」。法輪功不想介入台灣與北京之間的「台獨」之爭,所以此團體創始人李洪志先生,取消了參加會議的行程。但是台灣副總統呂秀蓮出現在會議上表達了祝願。
在海外緊急呼籲支持的同時,大陸法輪功成員也越來越具挑戰性。每天都有一些法輪功成員在天安門廣場和其他公開場所抗議。他們被迅速逮捕。
中國歷史上有以德治國的傳統,而法輪功修煉者正是以自己的方式來繼承這個傳統。此團體的教導「代表著在中國動盪年代中失蹤了的中國傳統的珍品,」香港政府工程師魏國雄說。莎容﹒許,一位在紐約讀書的25歲的上海修煉者補充說,「此運動幫助我們理解了生活的意義。」
法輪功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難以預料的階段。法輪功成員堅持說,他們被無端捲入了這淌渾水。在香港會議上,一個高個兒、肌肉發達的中國男人身帶BB機四處走動,聽人們的談話。一些法輪功成員迅速躲開他,擔心他也是一個特務。如果他真是特務,也並不令人驚訝。在這場身心的不斷加劇的鬥爭中,雙方都極度嚴肅,不能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