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去省政府
那是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一日清晨,像往常一樣,我去煉功點晨煉。那會兒,我們是晚間學法,早上煉功。好多天來,在早晚的學法、煉功之餘,我們都會談起當天自己從電話、口耳相傳中知道的,來自全國、全省各地同修被迫害的消息;學員在煉功場煉功時被警察直接驅趕,或被警察唆使的地痞無賴用水龍頭沖擊驅散;某地輔導站站長被「問話」、某法輪功學員被毆打或被綁架等。我也在前一天接到數百里外故鄉同修的電話,問我當地輔導站站長已被控制起來是怎麼回事。學員中,也開始有些人心惶惶,對中共歷史有些了解的,或是曾經歷過中共歷次運動的學員來說,有一種「不祥之兆」,對絕大多數單純、善良的學員而言,還真以為是某些個別地區、是下面一些人在「亂來」的,沒有往北京的「黨中央」那裏想。
談話間,有同修提議,應該跟政府反映去。我們說:對呀!去省政府、找信訪辦反映去!當時的同修不管是誰,只要知道相約去省裏上訪,就會立即打電話,或用甚麼方式,通知自己熟悉的同修。全省七大地區、四十多個州市縣區、又是臨時相約,不要說幾百上千里地的同修、就是近百里地的,要趕來參與信訪,都不可能;省城及周邊的同修因是「自願」在傳遞上訪信息,加上路途遠近不一,又不是週末,所以在當天聽到消息時,有在上班時臨時請假的,有放下當天要辦的事前往的,有的是中午或下午聽到消息趕到的,更多是早上煉功時知道消息後大家一起去的。
同修從四面八方湧向省政府找信訪辦的目地,就是要讓政府「了解法輪功、要求放人,不再打壓,給法輪功學員一個合法煉功場所」等。學員從煉功點、家裏和單位等地出發時,有甚麼都沒有帶的,有簡單準備了洗漱用具的。記得我從煉功點出發時,只確定有沒有錢坐公交車,當手碰到鑰匙時,潛意識還有了此行後不再回來,鑰匙對我不重要的念頭。我們了解到,很多同修和我一樣,當確定前去上訪時,還真是懷著悲壯的心情,抱著「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堅定意念,乘上了去省城的火車、汽車或公交車的。
上車後,一路上沒有了往日的談笑風生,個個神情嚴肅;途中的每一站停車時,都會上來一些熟悉的,或面容熟悉的學員,彼此間也都是微微點頭示意;到省府站,各路公交車上下來的差不多都是學員,成群結隊的往省府大院趕去。
2、省府廣場原是個煉功場
早在九三年五月,師父首次來貴陽傳法時,這裏──省府廣場,就建起了煉功點;每日清晨,煉功音樂響起,幾十上百人參加晨煉;後來省城、周邊市縣輔導員集中時,數百上千學員也集中在這裏煉功;很多同修回憶說,當年在省府廣場煉功,都感受過能量場的強大,好多開天目的同修都能看到:師父的大法輪、大法身在廣場的上空護場,紅光照著一片紅,都看到大大小小的、五顏六色的法輪,在場的上空、場的周圍、學員之間穿梭、旋轉著。
不少同修意識到,七月二十一號這天,正是這個煉功場,加上師父在當天的護佑,才使得兩、三千大法學員能平安撤離!
3、見證廣場內的平和、理性
在廣場內,靜靜坐著的法輪功學員,他們以寧靜、祥和、理性的姿態在捍衛著宇宙真理:早晨八點多,我們到省府廣場時,已經坐著數百名法輪功學員,是以平時集體煉功時的隊形:從廣場正面頂端台階下,向左右兩邊展開,再延伸到廣場兩邊的最頂頭;後面來的學員不必誰指揮,就這樣順著往後坐,橫排、豎排都筆直不彎,以至於後來被綁架的學員,在被拷問時,警察說:你們去多少人「圍攻省政府」,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們那隊伍,橫豎一數,就是幾千人,是誰通知去的?
我脫下鞋,正準備坐鞋上盤腿,有同修遞給一張報紙,謝過後,把鞋放報紙的一個角下面,雙盤著坐在報紙上;坐定後,我感受到剛才在匯入學員隊伍、再穿越廣場外警力密布的環境、來到廣場之前,學員個個表現出的從容、淡定的正氣在激勵著我,我也從容、淡定的穿越那看似恐怖的環境;表面的我們無聲無息,實際的我們卻被震撼無比;二十年後的今天,回過頭來看當時的我能參與上訪,對我後來的正法修煉無疑是件大好事,消除了我空間場內不少敗壞了的物質,以至於在後來鋪天蓋地的迫害中,我不至於恐懼到沒有理智的地步。
旁邊的同修說,你看那房頂上的攝像頭,在對著我們呢!周圍的同修看了看說,管它呢!錄不錄的跟我們有甚麼關係?我們修真、善、忍做好人,沒甚麼可怕的!大家都點頭說,對!我們不用管它!就轉眼間一會兒功夫,我回頭時,在後面又坐上了好幾個橫排的學員。同修A和B是中午以後到的,同修C是下午四點左右到的,都說自己看到整個廣場已經坐滿了法輪功學員。七月下旬,以黃曆算是「三伏天」,是夏天最炎熱的時段,整個省府大院內沒有一棵樹木,偌大的廣場內沒有一絲絲陰涼,驕陽很早就照射著整個廣場。這時,有同修在往學員手裏,一個個的親手遞著自己掏錢買的礦泉水,我們接過後,都很感動;有的離開家時,順手帶點兒吃的,瓜果皮的都緊拿在手裏,往垃圾箱裏扔之前,總是往所坐的周圍看看、一路看看,只要有垃圾都逃脫不了學員的眼睛。
除此之外,廣場周圍、廁所,後來的信訪辦會議大廳,到下午七點以前離開時,都被法輪功學員保持、打掃的乾乾淨淨(這是我觀察到的,那些到場的各級、各類官員們對此有何反應,我沒有收集到)。學員的絕大多數都靜靜的坐在廣場上,背法或打坐等,沒有一個扯閒話嘮家常、或隨便走動的;部份學員自願去信訪辦代表大家反映意見;部份學員單個去了廣場外找政府官員們交談。
同修A回憶說:在廣場外的石梯上,有倆人來到跟前,一中年男子自我介紹說是省政府辦公廳秘書,一年輕人拿相機在我面前晃動,我指著年輕人問那中年男子,「他是幹甚麼的?為甚麼這樣做?是違法行為!」辦公廳秘書發話後,他離開了。接著他問我:「你們是為某市一個法輪功學員被打來的嗎?」我回答:不只是!全省各地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我們那裏的站長就被「問話」,你們政府不管是不對的,你知道我們這些煉功人心裏是怎麼想的嗎?就我自己而言,五十歲之前就一直是個藥罐子,到煉法輪功前肺結核已經轉化成了肺癌,在死亡線上掙扎之時,修煉了法輪功,我才活了過來,是法輪功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法輪功真的是能使人身心健康的好功法,對修煉個人、對整個社會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過去幾年間,我們集體煉功、交流會等,公安是在幫助維持秩序,現在怎麼抓人、打人了呢?他不停點頭表示認同法輪功的諸多好處。最後,我提出「不要限制煉功」的請求時,他一方面表示一定向省裏反映,希望省裏能轉告「上級」,同時又神情疑惑的補了一句:「只怕反映了也不算了呀!」我當時的直覺是,這位辦公廳秘書八、九成的知道所發生的一切,其實不是來自「下面」而是「上級」即是江澤民為首的黨中央。
4、見證廣場外警力密布、如臨大敵
在廣場外,警力密布,且不斷升級,他們如臨大敵,妄圖製造流血事件。
記得我在進入省府大門前,有學員說:看那!大門頂上一排錄像機(老式的,像探照燈的樣子)。
我身邊也有學員說:怪囉!平時省府大門前那「莊嚴肅穆」氣氛,這會兒去哪兒了?「崗哨」撤掉了、也沒人前來盤查、人流隨便出入;有學員懷疑,這是「政府」在向學員「設圈套」的舉動;進大門後又有學員提醒,看那兩邊的房頂,一排排的錄像機。
在經過一片平地,踏上幾級台階,進入廣場前,密集的站著便衣、警察和新聞記者,他們一聲不吭、十分專注地在「執行」著各自的任務,這些人中提著錄像機忙著錄像的,有拿著照相機忙著照相的,都往擁入廣場的學員面前擠,照相機不斷在我們眼前閃光,學員們個個都從容、淡定、健步的向廣場走去,誰也沒把他們的錄像、照相的舉動放在心上,誰也不去理睬他們。
同修A發現:在跟省政府辦公廳秘書交談時,看見大院左邊開進兩輛警車,下來幾十個防暴警察,站成好幾行隊,在做著一些動作,但不像是在練操,車上好像還有武器;交談後回到廣場內,看到幾座樓的頂層都布有角度不同的攝像機,這是中午以後的事。
好幾個坐在廣場內同修說,在二十一號下午四、五點鐘時,廣場周圍的房頂上,有好多穿黑衣服的人在上面忙活著。
當時的輔導站站長在五點以後,開始「勸」大家離開,六點以後,離開時,好多同修回憶說,自己曾經看見房頂上架著的機槍,而且是多挺機槍,而且有同修還指給同修看,房頂上有機槍的情景。
同修C的丈夫是省公安廳消防總隊後勤處副處長,二十一號下午四點多,他的司機去飛機場,接他回來,剛到家,司機跟她丈夫說:他接到領導電話,叫他馬上趕到省政府,那裏,「法輪功在圍攻省政府」;同修C聽法輪功三個字,就問:甚麼?甚麼事情?司機重複一遍後,她叫司機等會兒,換件衣服同去,看看到底出了甚麼事。
到了省府,同修C看到:廣場上坐滿了自己的同修;廣場靠後場地中,有十幾個是站著的,其中,有當時的輔導站站長等同修,有沒穿制服的便衣,還有旁邊扛著攝像機正在攝像的甚麼人。當時的輔導站站長在喊大家,「起了,起了,都回了,都回了。」邊說邊打手勢,兩手上下抬起,示意大家起來,她還說,「外省都抓人了,這兒算是好的囉。」口氣帶有焦慮。這時有同修答話:「沒有解決問題,就叫我們回,大家不願意!」 站長還是繼續說:「回了,回了。」叫大家回去;這時同修C聽到,有人口氣嚴厲的大喊一聲:「某某!趕快回去,不要在這裏呆!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她回頭一看,原來是丈夫的前領導,當時已轉業到市公安局,他沒穿制服,他這一喊,加上站長又叫大家回了,她說,我也就回家了。從當時的情況看,政府把消防部隊也調去了。
同修E得法不久,她敘述了自己在「七﹒二零」前後,兩次在街上偶遇親戚的兒子及其兩位部隊同事的對話。一次是在七月十四日下午四點,同修E問:你們部隊怎麼樣?答:有時搞得很緊張,像今天下午六點前就必須趕回,違者處分!同修E問:能告訴是甚麼事嗎?他們補充說道:七月份,有特殊緊急情況,具體是甚麼不知道,但是規定:今晚開始一星期內一律不准外出,待令!還說每人要發一支長槍佩身。同修E說,你們入伍才一年,又是文藝兵,槍法肯定是打不准的,打歪了更好,殺人自己要帶罪的。幾個回答說,訓練時槍很重,手很抖,瞄不准。同修E說,那就好,瞄準了反而不好,大家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後,他們就匆匆離去。
第二次是在七月二十四日,一見面幾個就說:「一場虛驚,沒出現甚麼事。從十七日晚上開始貴州所有武警、公安全副武裝,在省政府大樓周圍設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大樓內外布滿警察,公安排隊,老兵站前排、新兵站後排,沒女兵,通宵站班換崗;到十九號領導才得到通知,說二十號貴州各地有法輪功(學員)要「衝擊」省政府,要大家作好戰鬥準備。具體指示是:只要有衝擊行為,就開槍!不管男女老少絕不手軟,軍人定要服從命令聽指揮。二十號裏沒甚麼事、二十一號那天,每個人都很警惕又很緊張,直到晚上甚麼事都沒有、風平浪靜的,大家才鬆了一口氣,當晚就解令了。」
5、在信訪辦會議廳裏
七月二十一日當天上午十點過,廣場前面台階上出現幾個政府官員,其中一人指著旁邊另一人介紹說:「這位是省政府辦公廳李主任。」之後李主任說:你們這麼多人坐這裏,是來向省裏反映情況的,你們得派代表才行。有學員說我們沒有代表,我們都是代表,誰願去都行(有學員在下面小聲說,派辦公廳主任來聽取意見?應該來個至少是副省長的)。廣場上學員們交頭接耳之後,有學員站起來,離開了座位,三三倆倆的往廣場後面,靠右邊的信訪辦大樓走去。大概中午十二點後,我想到並去信訪辦會議大廳。裏面有幾十人,除了學員,還有警察和便衣。學員有的獨自坐那裏沉思,有的三三倆倆在交流,更多的是在圍著一個「做記錄」的學員,在反映情況。顯然學員「反映意見」的會議已經結束。
關於「反映意見」的過程,我們後來了解到:
(1)有多個學員發言,講述了修煉法輪功身心變化的神奇經歷,講述了法輪大法是對國家對人民「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功法,講述了過去幾年裏,各地公安警察支持法輪功學員集體煉功,和開交流會的實例,反映了當前某些地區公安干擾學員煉功、甚至綁架、關押法輪功學員的事實,最後真誠懇切的希望政府做出:不再打壓,立即通知各地放人,准許學員自由煉功的決定。
(2)有學員談到一些地區公安在亂抓人時,李主任還插話說,這些公安是在「亂來」,抓人是混淆了兩類不同性質矛盾,誰混淆了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當場大家拍手叫好給李主任鼓掌。在旁邊坐著的那政府官員當時表情怪怪的(後回憶這人已經知道「中央」要鎮壓的內情了,而李主任還不知道)。
(3)會議結束前,李主任說去給省領導彙報,叫學員在這等著彙報結果,叫學員還有甚麼情況,繼續反應、做好記錄,也是李主任安排的。
6、小偷搶袋子
在信訪辦會議廳,當時去了很多學員,有坐著的,更多是站著的,擠滿了人。信訪辦大樓周圍密密麻麻的站著持槍警察,會議大廳各個角落分布著好多的便衣,便衣們在死死的盯著每一大法學員,特別是:省、市、區、縣的各級輔導站站長,那些發言的法輪功學員和那個「做記錄」的學員等。這裏,顯然又是各種類型警察們注意的焦點,時刻動手製造「慘案」的中心。
過了一些時候,李主任久久的沒來回話。圍著「記錄」學員反映情況的人群已經散去,那些警察與便衣們卻還「堅守」著崗位,會議廳內的學員已經不多了。這時,做記錄的學員站起來,離開座位,來到並把手裏的一個袋子,放在一位熟悉學員旁邊的凳子上,出了信訪辦大門,是去廁所。一直盯著該學員的兩個便衣,也隨即離開座位,跟在該學員後面,也出了信訪辦大門。省府大院廁所在信訪辦對面,廣場右邊的頂頭,轉九十度往上的地方。兩便衣根本不顧該學員發沒發現自己被跟蹤,甚至是有意的讓該學員知道,自己已被跟蹤的事實;兩便衣跟著這位學員,穿過廣場外石梯下圍著政府官員在講話的人群,到了廁所後,一個在外面守著,一個跟著進了廁所;就這樣的一個來回。等該學員返回到信訪辦時,那位熟悉同修上前急促的說:你的「袋子」被小偷搶走了,我一直追到這省府大門外,可小偷跑的更快,出了門,登上出租車走了;你看他們(指在場的警察、便衣說)沒一個跑過去搶袋子抓小偷的!
7、奇特風雨,學員平安撤離
在我的記憶中,二十一號中午過後,天就陰沉下來;到當時的輔導站站長在學員中走動著「叫大家回了」的下午五點以後,廣場上空已經是烏雲密布,黑雲壓頂。因李主任承諾的還沒來回話,因上訪的目地沒能達到,六點已經過了,學員就是在等著李主任的「答覆」而不願離開!當時的輔導站站長像是知道了甚麼,或是政府已經給他們施壓了!這時的我看到:站長在廣場正面的台階上,面容嚴肅而緊張的再告訴說:快走吧!快走吧!起來回吧!中央已經「定性」了,省裏說,若不離開,到七點就要開始抓人了!
就是在站長說「到七點就要抓人了!」這話音一落,一個神奇天象突然出現在數千法輪功學員面前,先是一股狂風迎面、席捲而來,接著席捲的狂風中,伴著核桃大的雨滴,稀疏的落在地上是一攤水,落身上、頭上沉甸甸,還略有疼痛感;兩三千法輪功學員在這「奇特風雨逼迫」下同時站立,同時收拾已坐了一整天的位置(隨身攜帶和廢棄的東西)迅速離開廣場;在離開廣場、離開省府大院來到公交車站不過十分鐘,天空雖然還是烏雲密布,黑浪滾滾,但那一陣陣狂風夾著的極大雨滴,卻在突然間消停了下來。
至今,同修再談起那突如其來的奇特風雨,都非常感歎!從未見過的、連書上都沒有誰描寫過的、疾速的狂風和雨滴,是在「逼著」學員迅速離開,是在敲打提醒學員不要再繼續,是師尊護佑著我們貴州兩、三千法輪功學員平安撤離!
從當晚貴州電視台造謠說法輪功「圍攻省政府」,到以後貴州所有媒體(整天逼迫當時的輔導站站長等各級站長在錄像前說違心的話,加上新聞記者們忙活一天所拍攝的,等等,根據需要,編製成了系列謊言)都說法輪功「圍攻省政府」。從當天警力密布及不斷升級,到當晚十二點抓捕「做記錄」的學員,對貴州當時的輔導站站長等各級站長整天「問話」強制錄像,找「發言」學員談話,各區各單位紛紛找「上訪」學員開會等方式施壓等暴力行為,徹底暴露出中共謊言與暴力的邪惡本質。
「七﹒二一」貴州省府大上訪,可謂是平靜、祥和、理性的和平大上訪;它展示了修煉宇宙真、善、忍法輪功學員的與眾不同;它標誌著正邪較量在中國大陸全面展開之時,在貴州也驚心動魄的拉開了序幕!